小学数学见习手记:从课堂到心灵的教育探索
【来源:易教网 更新时间:2025-10-17】
我坐在教室后排,手里攥着一支红笔,面前摊开的是三十多本刚收上来的数学作业本。窗外阳光斜斜地洒在课桌上,粉笔灰在光柱里轻轻浮动。这不是我第一次批改作业,但每一次翻开本子,都像打开一扇扇小窗——有的工整清晰,有的涂涂改改,有的在算式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哭脸。
这些稚嫩的笔迹,是孩子们思维的轨迹,也是我作为见习教师最真实的教材。
一、备课不是抄教案,而是搭建思维的脚手架
最初协助指导老师备课时,我天真地以为“角的认识”这节课,无非是画几个角、讲讲顶点和边。直到老师问我:“你小时候第一次看到‘角’,脑子里想的是什么?”我愣住了。原来,备课的核心不是把课本内容搬到黑板上,而是站在孩子的视角,重建他们认知世界的路径。
我们决定在课堂上带进生活中的“角”:教室门打开时的夹角、剪刀张开的锐角、桌子边缘的直角,甚至让学生用自己的手臂比划出不同大小的角。有个孩子突然举手:“老师,我爸爸修车时扳手拧螺丝,那个扳手和螺丝之间也有角!”那一刻,抽象的几何概念突然有了温度。数学不是冷冰冰的符号,而是孩子眼中世界的一部分。
备课的真正价值,在于预判学生的思维卡点。比如讲“进位加法”,很多孩子卡在“为什么十位要加1”这个环节。我们提前准备了小棒和计数器,让孩子亲手把10根小棒捆成一捆,再放到“十位”的盒子里。动作先于理解,具象先于抽象——这是儿童认知的铁律,却常被我们忽略。
二、课堂不是独奏,而是师生共舞的即兴剧场
站在讲台上讲解竖式加法时,我原以为只要步骤清晰、板书工整就够了。可当我说“个位相加满十,向十位进一”时,前排一个男孩皱着眉头小声嘀咕:“为啥要‘进’?不能放旁边吗?”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我——成人习以为常的术语,对孩子可能是天书。
我立刻停下讲解,拿起粉笔在黑板角落画了个小房子:“想象个位是个小房间,只能住9个人。现在来了8个客人,又来了7个,挤不下了怎么办?”孩子们七嘴八舌:“开后门!”“搭帐篷!”我笑着摇头:“数学王国的规定是——每满10人,必须派1个代表去十位的大房间报到。”孩子眼睛亮了:“哦!是搬家啊!
” 这个即兴的比喻,比教科书上的定义管用十倍。
课堂的魔力在于生成性。当学生用“搬家”理解进位时,另一个孩子突然问:“那如果十位也住满了呢?”——这恰好引出了百位的概念。好的教学不是按剧本走完流程,而是敏锐捕捉那些意外的火花,把它们变成照亮更多角落的火种。
三、作业本是对话本,红笔是翻译器
批改作业曾是我最机械的任务,直到发现一个女孩连续三次在“7×8”上写错。我本想打个叉了事,却瞥见她在错误答案旁画了个小小的问号。课后我蹲在她桌边问:“这个问号是给老师看的吗?”她点点头:“我背口诀时明明记得,一写就乱。”原来问题不在记忆,而在提取——她需要把口诀从“背诵区”搬运到“应用区”。
我教她一个笨办法:做题前先闭眼默念三遍口诀,像开机预热。下次作业,她在“7×8”旁边画了个笑脸。红笔的使命不是审判对错,而是破译孩子思维中的密码。那些涂改的痕迹、犹豫的笔画、角落的涂鸦,都是无声的求救信号。教师要做的,是把“你错了”翻译成“我懂你卡在哪里”。
四、游戏不是调味剂,而是认知的加速器
组织数学竞赛时,我原计划用传统抢答模式。但指导老师建议:“把题目藏在教室各处,答对才能拿到下一道题的线索。”孩子们瞬间化身“数学侦探”,满教室奔跑解题。有个平时沉默的男孩,在找到藏在花盆后的题目时兴奋大叫:“我破解密码了!”——他解的其实只是道简单的加法题,但“破解密码”的叙事让他眼中有了光。
游戏化的核心不是热闹,而是重构学习动机。当孩子为“通关”而计算时,运算从任务变成了工具。我们设计过“超市购物”游戏:每人发100元虚拟币,货架贴着商品价格,要求买三样东西且总价最接近100元。孩子们疯狂心算、比价、调整方案——这比做十道应用题更能培养数感。
五、教师的成长,在孩子的瞳孔里照见自己
见习结束那天,我整理听课笔记,发现最初记录的全是“教学步骤”,后来渐渐变成“学生反应”。最大的转变发生在某个午后:一个总算错进位加法的女孩,突然在作业本上写道:“老师,我把进位的1画成小火箭,它咻地飞到十位去了!”我怔住了——原来她早已超越机械计算,在创造属于自己的数学语言。
教师专业能力的提升,往往藏在这些微小顿悟里。当我意识到“角”可以是剪刀、是手臂、是扳手时,我对数学的理解就从知识点变成了认知地图;当我把“进位”翻译成“搬家”时,教学法就从技巧升华为共情。职业素养不是写在师德规范里的条文,而是看到孩子画哭脸时,忍不住蹲下来问一句:“哪里让你难过了?”
六、教育的终极命题:我们究竟在培养什么?
批改最后一本作业时,我在一个男孩的错题旁看到他写的:“下次我要当数学超人!”红笔悬在半空,终究没打叉。比起正确答案,这份天真的野心更值得珍藏。数学教育的目标,真的是让孩子熟练计算\( 37+48 \)吗?还是通过\( 37+48 \),教会他们面对复杂问题时拆解、重组、迁移的能力?
那些在课堂上比划角的孩子,未来可能忘记“顶点”的定义,但会记得用数学眼光观察世界;那些把进位1画成火箭的女孩,或许成年后不再需要手算加法,但会保留将抽象概念具象化的创造力。教育最深的烙印,从来不是知识本身,而是知识传递过程中塑造的思维习惯与情感联结。
离开见习学校时,我在教案本扉页写下:“教育是让每个孩子找到自己的数学心跳。”有人问心跳如何量化?我答:当孩子主动把生活问题翻译成数学语言时,当他们在错误答案旁画问号而非放弃时,当他们为解出一道题而眼睛发亮时——你听,那就是心跳的声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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